《江苏建筑职业技术学院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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腕上的五色线

   期次:第7期   作者:■古建19-1 张倩   

“五色线,腕上系,邪不来,毒莫近。等得一场雨来时,剪断它,扔房顶,让雨去把它冲走,去把邪恶也冲走。”在我家那边,家中的长辈总是在端午之前给家中的孩子捻上几缕五色线,捻进祝愿与期望。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 ——题记
  “哗”的一声,装满米粒的木桶就倾倒在了一大盆的清水里,米粒堆满了盆底,像金字塔一样还往上冒着尖。母亲用手轻轻拍了几下米堆,拍平了米堆的尖头,接着把手放在水面上轻晃了几下,润湿了手心里粘着的几粒米,让它们自己脱落下来。盆里的米粒渐渐浑浊了水,头顶上的槐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,阳光在风摆中细细簌簌地洒下,圆圆的映在身上、水里。母亲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被吹皱的水波反折出彩色,一下一下地晃着我的眼睛,那抹光晕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忘掉的。
  母亲说:“粽子的米要用糯米,不是咱们平时吃的大米哦。那种黏黏糯糯的米,用来包粽子最合适了。”听完后,我忍不住伸手去抓了一把盆里的米粒,细细长长的米粒粘了一手,就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在水面轻轻地晃了几下。甩掉一手的水珠,便跑去窝进母亲的怀里。抱着那只戴着亮闪闪戒指的软软的手,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着了,却在朦胧中闻到粽叶蒸熟的香气醒过来。
  推开房门,屋外都拉亮了灯。腕上紧紧的,原来是多了根五色线。桌边围着吃完的粽叶,桌子中央的盘子里还扎着几只小小巧巧的粽子,被纱网罩着,我知道那是专门留给我的。
  那晚睡前,我央告着母亲明年我也要跟着包粽子,母亲刮了一下我的鼻子,笑着说:“那下次可不许自己先在梦里偷吃了昂!”那时的我以为这个明年,就是明年。可后来我才发现,那日的夏天早就变成了那年夏天。
  昨天给母亲打了电话,母亲问我:“在学校里过端午节能买到粽子吃么?”我想了想,说:“能的吧,这么重要的节日,怎么会没有粽子呢?”笑着聊了聊最近的事情,直到挂下电话后的一会儿后,我突然沉默了。有多久了啊,多久没实现那个“明年”的约定了,连记忆都迟缓在了那一盆米水里。
  只记得后来的每一年的端午,母亲都会早早地出门去爷爷家包粽子,到晚上再拎着一大袋蒸好的粽子回来。把粽子放进冰箱里冷藏好,每次带回来的都能吃上几个月。只记得后来的有一天早上,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,跟着母亲一起到了爷爷家,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一盆水、一桶米、一碗枣、一轧线,我趴在母亲身旁的小凳子上,忍不住摸了摸母亲的手,好像不那么软了,手上也没了那抹记了很久的光晕。
  带着粽叶清香的日子一点点的近了,今年的五色线又是谁捻给了谁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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